【曦澄】邻居（九）
CP主曦澄，副CP忘羡
注意：原作背景下的现代AU
灵异向，慎入
不过本周没灵异，很甜，真的
江澄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。
透过半拉的窗帘射进来的光线阴沉晦暗，外面下着雨，可以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敲击在窗户上，组成令人困倦的乐曲。
但房间内是温暖的，有一丝木叶一般清爽的香气。窗边的一角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立灯，蓝曦臣端正的坐在窗边的沙发上，手中捧着一本光看封面就知道很晦涩的书，宛如一张古朴的照片一般，一动不动盯着书上的文字。翻动书页的声音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。在黄昏一般朦胧的光线中，蓝曦臣的身影显得很宁静，却又很孤独。
江澄觉得心弦被人拨弄了一下，发出细微的震颤。而蓝曦臣在同一时刻抬起了眼睛，柔软的目光透过朦胧的空气落在他身上，让江澄忍不住怀疑，自己的心跳是不是太过响亮，才会立刻就吸引了蓝曦臣的注意。
蓝曦臣看到他苏醒的脸庞，露出了和往常一样令人温暖的笑意，放下了手中的书，轻轻走来坐到了他的身边。
“感觉怎么样了？有没有比昨夜好一些了？”
在安静的房间里，蓝曦臣的声音格外轻柔。
江澄点了点头，体里的药性似乎还残留着，令他即使睡了一整天也提不起神，疼痛虽然减轻了一些，疲惫却没有消退。活力和精力好像都被掏空了，连动动手指都觉得无力。
“医生来检查了几次，说是最好再观察一下。”蓝曦臣笑着说，一边按下了床边的开关。房间头顶的吊灯亮起，驱散了室内令人压抑的阴暗。
“怎么是你……”尽管声音依旧哑得像砂纸磨过一般，但江澄总算是重新凝聚了顺利说话的力气。
“老板不让小魏请假，他早上气呼呼的上班去了。”蓝曦臣一边倒腾着桌上的保温瓶，一边慢慢为江澄解释道。
“那你呢？”江澄紧盯着蓝曦臣低声问。
“我自由职业，平时没什么事。”蓝曦臣微笑着回答，“来，先把这碗粥喝了。”
原来蓝曦臣刚刚鼓捣的，是一碗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。江澄被他一提醒，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叫得像一只嘶鸣的马，饿得前胸贴后背了。
“谢、谢谢。”他有些难为情，但蓝曦臣已经调高了病床，小心翼翼的吹凉了热粥，送到江澄嘴边。看着递到嘴边的汤勺，江澄错愕的愣了愣。就算他现在几乎和半身瘫痪没什么两样，但被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男人如此体贴的喂饭，还是令他很不自在。
“要不……还是我自己来……”
“哎，这碗烫。”蓝曦臣毫不犹豫的发出了拒绝的声音，“等你好一些再说吧。”
“那要不你把床桌架起来吧，这样太麻烦你了。”
“没事，不麻烦。”蓝曦臣看似客套，实则不为所动，笑得光明磊落，体贴入微，反倒令江澄不好拒绝，只得轻轻张开嘴，任蓝曦臣一勺一勺把温热的粥喂到他唇边。
蓝曦臣的动作很轻柔，好像担心稍微用点力，就会磕伤江澄一般。江澄向来心思敏锐，一边吃，一边偷偷观察着蓝曦臣，心中的疑虑犹如乌云一般越来越浓烈。
很快一碗粥便见了底，蓝曦臣问他要不要再吃一碗时，江澄摇了摇头，下定了决心神色冷峻的问到：“你是谁？”
“嗯？”蓝曦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，脸上十分错愕。
那无辜至极的表情多少令江澄有些愧疚心虚，但他还是强硬的板着脸，用沙哑的声音逼问道：“如果我们单单只是邻居，你对我也……热情得有些过头了吧。”
蓝曦臣垂下眼睛，似乎在思虑着什么。过了一会儿，他才在江澄的目光下，轻轻把还带着余温的空碗放置桌上。
“那么，江先生，觉得我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他的语气不紧不慢，带着笑意的视线中有着无法辨清的神采。江澄迎向这样的视线，顿时不知所措。
他看着朝自己欺身而来的蓝曦臣，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刹那间溃散。他原本已做好准备要如何与蓝曦臣对峙，但当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孔逼至极尽的时刻，他发现自己喉咙干哑，心跳如雷，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这不像他，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做出应有的反应。
“江先生聪明至极，难道看不出，蓝某对江先生的情意吗？”
蓝曦臣的脸已贴得极近，江澄甚至可以数清他浓密纤长的睫毛，可以闻到他呼吸时的香气，可以看见他深不见底的黑瞳中，映出自己紧张和惊慌的脸庞。
“别怕。无论发生什么事，我都不会伤害你的。”蓝曦臣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低沉，江澄完全被包裹在了他的气息之下，仿佛被施了咒一般动弹不得，竟是连抗拒都忘了。
然而就在嘴唇即将相触的那一刻，江澄的眼角猛地有一阵紫白色的光芒闪过。
蓝曦臣明显一惊，触电一般急速的退开身子，围绕着两人的缠绵与暧昧像被击碎的玻璃一般破碎开了。江澄看见他的手紧捂在腰间，紫白色的光消散在他的手掌下，快得让江澄几乎以为是幻觉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
蓝曦臣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，摇了摇头道：“没什么……是、是我随身的一只手电筒。不是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这明显而敷衍的谎言让江澄吊起了眉角。他正要逼问的时候，外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，紧接着咔哒一声，魏无羡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顶着门进来了。
这下子所有的绸缪缱绻都荡然无存了，江澄返头去看蓝曦臣，对方已经恢复了端坐于窗下时那副道岸贸然的模样，唯有微微发红的耳尖，暴露了片刻之前暗涌的情愫。
江澄皱着眉收回了视线，这太不对劲了。且不说蓝曦臣是个男的，他们俩也不过才认识了几天，江澄就感觉到彼此之间不寻常的亲密和依恋。
这难道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？
“江澄，你今天怎么样了？”
魏无羡的声音把他唤回来，江澄抬起眼睛朝他点点头，意外的发现魏无羡身后还跟了个蓝忘机。
不论在他出事时，蓝曦臣与蓝忘机发生了什么，但显然两兄弟目前已经和好了。蓝忘机把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放到桌上，然后和魏无羡一起把椅子拖过来。
这时江澄才注意到，他所在的病房非常高级，不仅是罕见的单人病房，而且连陪护床，沙发，电视，空调等都配套齐全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有个可以用来晾晒的大阳台，绝不是他和魏无羡两个初出茅庐的穷小子住得起的。
他昨天警告魏无羡不要回家以后，就痛得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。一觉醒来，才留意到不太对劲。
“魏无羡，魏无羡！”他趁着那两兄弟整理打包过来的晚餐时，压低声音把自己的好兄弟叫了过来，“我们在哪家医院？怎么病房这么好？”
魏无羡的目光流也似的扫了一旁忙碌着的两兄弟，告诉了江澄医院的名字。这是一家国际级的大医院，江澄也来探过几次病，但大多是在底下的普通病房，五六人一间，十分吵杂，而像这种单人病房，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住得起的。
“具体我待会和你说。”魏无羡窃窃私语道，“你别担心，好好养伤。”
江澄低下头，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，此时蓝曦臣已经和弟弟一起摆好了打包的晚餐，笑着招呼魏无羡吃饭。
魏无羡立刻收回了严肃的表情，像往常一样笑嘻嘻的回应蓝曦臣。江澄已经吃了蓝曦臣煮的粥，便拒绝了魏无羡要为他架起床桌一起吃饭的邀请。蓝曦臣走过来，他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表白时的尴尬神色了。江澄仰起头，对上他淡然温和的笑容。
“要不我帮你把电视打开吧，看看电视，也不会无聊。”
“好主意，难怪我觉得少了什么。”江澄还没来得及回话，魏无羡已经迅速的起身，四处寻找遥控器。只听得“啪”的一声，电视屏幕亮了起来，蓝忘机不知何时已精准的找到了遥控器，打开电视以后递给魏无羡。
然而，电视中播报出来的新闻，却让江澄感觉到身边的蓝曦臣呼吸一窒。
画面中甜美的女主播，正在播报着邻市再次发现一例怪病，一位在健身房工作的教练，突然被人发现倒在休息室，送医急救后虽然保住了性命，却也变成了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。江澄觉得心微微的下沉，虽然道不清说不明，但有种危险而不祥的感觉在他心中鼓动。
他偷偷看了一眼蓝曦臣，对方的视线牢牢锁在报导着这条消息的屏幕上，转换的画面在他眼中搅动起不安的光。刚刚恬淡的笑容已消失不见，灯光下他的侧颜竟然有些令人畏瑟的凝重。
“怎么了？”江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。
蓝曦臣明显一惊，立刻缓和了表情，换回了和煦的笑容，朝他摇摇头。
“没什么，就是觉得这病好奇怪。忘机，我们先吃饭吧。”蓝曦臣招呼道，避开了江澄的问题。
江澄满腹疑问却来不及追问，只能看着他们三人坐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开始吃饭。蓝曦臣端着饭盒的姿态和端着瓷碗一般优雅，他和蓝忘机用起餐来都格外认真，一言不发，导致魏无羡也只能跟着埋头吃饭。电视上的新闻早已换成了明星的边角料，但江澄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心安。他靠着升起的床板闭目养神，直到他们三人吃完饭，蓝氏兄弟把餐盒都打包好，魏无羡抓了抓头发，开口道：“今天辛苦你们啦，今晚我守着江澄，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
蓝忘机看着他，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。蓝曦臣却笑了笑，轻轻拍了拍弟弟：“也对，我们一群人挤在这里，江澄也不能好好休息。忘机，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。”
蓝忘机安静的点了点头，轻轻对魏无羡说道：“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。”
魏无羡一愣，表情因为这句话明显亮了起来，露出了一个相当开心的笑容。
“好啊，那明早我等你。”
蓝曦臣微笑着看着两人，然后将视线转向江澄。
“那……我先回去了，你早点休息。晚上有什么事，立即联系我们。”
江澄看着他温暖柔和的眼睛，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，心中竟然涌起一丝不愿他离开的想法。意识到这一点后，他微微有些震惊。二十几年来，喜欢过他的女孩子不少，但无论对方多漂亮，多可爱，他始终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。然而一个认识不过两三天的男人，轻而易举的就打破了他宁静的心境。
蓝曦臣……蓝曦臣……蓝曦臣……
他轻轻在心底低吟着这个名字，每念一遍，都会感觉到它在心中激起的涟漪。
“唉呀——真不公平啊，这病房里的陪护床，比我的床还软还舒服。”送走了蓝氏兄弟，魏无羡拍了拍江澄旁边的陪护床，蓝曦臣早上把他昨天弄乱的床铺整理好了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。
“这医院，是怎么回事？”江澄迫不及待的问。
魏无羡蹦上了床，趴在松软的床垫上。
“你是真没感觉到还是假装没发现？”他以复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兄弟，“那个蓝曦臣订的，他想追你。”
江澄被他的话噎了一下，沉默了。
“你看出来了？”魏无羡惊得像只被丢了块石头的鸟。
“我今天醒来时……他算是……像我告白了吧。”
“原来啊，啧啧啧。”魏无羡翻了个身，仰躺在床上，“你们以前认识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江澄斩钉截铁的回答，“但我总觉得，我对蓝曦臣，有种很亲切的熟悉感。”
“巧了，我对蓝忘机也有。”魏无羡并拢双手高高抬起，一下一下的做着运动，“而且我觉得，蓝忘机也挺关心我的……你说，会不会他们俩和我们的身世有关系，不然哪有人刚见面两天，就好像跟我们认识了两百年一样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江澄有些不安的问，他身体虚弱，只能努力转动着脖子去看魏无羡。
“我和蓝忘机处了两三天，感觉他对我好像很熟悉。我爱吃什么啊，爱看什么类型的书啊电影啊他都很了解的样子。明明我根本没和他说过……”魏无羡摇着头说，“我总觉得，这种感觉怪怪的，还有啊，你出事那天，蓝曦臣冲进咱们家，看到你躺在地上就跟疯了一样扑了过去，抱着你紧紧不松手，哪怕是120来了，都亲自把你抱到救护车上。我那时是慌了，现在回想起来，他那模样，哪是看见邻居受伤该有的反应……简直、简直……”
“简直什么？”江澄以凌厉的语气问到，可惜他的气势对魏无羡早已无效。
“简直就像死了老婆一样。”
“魏无羡！”江澄一动怒，嗓子猛地一紧，痛得撕心裂肺，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“唉唉唉我就打个比方，你急什么！”魏无羡赶紧一骨碌爬起来，替江澄顺了顺背，“唉？怎么样？好点儿没有？”
江澄痛得肺都要被咳破了，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。魏无羡担忧的看着他苍白无色的脸，直到江澄平静下来，才一屁股坐到陪护床上，叹了一口气。
“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你叫我不要回家又是什么意思？”
江澄虚弱的抽了几口气，声音就像破了的风箱一般无力。
“你记得你那天在客厅看到的鬼吗？那天你在隔壁，它找上我，差点杀了我。”
“什么？”魏无羡睁大了眼睛，脸上的血色立刻退了下去。
“不是意外，也没有歹徒。”江澄虚弱的看着魏无羡，“我们的家里有个怪物……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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