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微（二十二）
【写在前面的话】
注意：我流……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背景的曦澄AU，伪民国风+伪西洋社交季背景
曦澄！曦澄！曦澄！绝对是曦澄！
ABO背景，天乾地坤
给我鸭迟了整整两年的文。
前情提要：一年一度的社交季，温氏一家独大，挟天子以令百家。云梦江氏的天乾江澄，在第一场舞会上救了被温氏觊觎的地坤蓝曦臣。一次在温氏后花园帮助蓝曦臣之后，两人的关系急剧升温。尽管蓝曦臣身上疑点重重，江澄却依旧不可避免的与他亲近起来。在经历了皇家狩猎会的危机后，蓝启仁上京来为蓝曦臣提亲，但被江枫眠所拒绝。不料当天夜里，蓝曦臣冒着风雨来见江澄，想要与江澄私奔，却被江澄拒绝，伤心欲绝的离去。第二天，江澄却得知了蓝曦臣被温氏带走失踪的消息，当他准备去救蓝曦臣时，魏无羡提醒他，不要忘记自己其实是一个地坤。
季微（二十二）
天还未明，北风凛凛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，只有一片无边的黑暗，沉沉的笼罩在天地间。
正是万物寂寂，等待黎明的时候，莲花坞的一个房间内，却隐隐透出了烛光来。但很快的，有人用力的拉起了帘子，用厚重的布帘，挡住了屋内的秘密。
江澄躺在床上，像一个坏掉的风箱一般脱力的喘息着，浑身上下仿佛被水当头浇过一般，满是汗水留下的痕迹。他的姐姐和义兄坐在他的两侧，擦拭他脸颊上的汗珠。他的母亲拉上了房间所有的帘子，仿佛要阻挡所有能传递出这个秘密的可能性。而他的父亲，沉默的坐在烛火旁，火光不停跃动，在他面孔上投下了晦暗的阴影。
江澄知道，这间房间里的所有人，都有着共同的失望。
沉默像浓稠的泥潭，裹住了房间里的所有人，只剩下江澄虚弱的喘息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现实的嘲弄。
最终，虞夫人打破了这个沉默。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
江枫眠捂住了脸，像是要认清目前的情况一般搓了搓，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“是地坤啊……”
父亲的话像是一把尖锐的楔子，重重的钉进了江澄的心里。
今天晚上，云梦江氏不得不面临一个难堪的境地——包括义子在内的三个孩子，全部都是地坤。
如果是从前，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，有很多作为家族次子的天乾愿意入赘到江氏这样的豪门望族来。但自从温若寒掌权后，一切几乎都变了。虽然没有明说，但温氏显然找到了吞并他们的新方式。那就是强迫这些没有天乾的家族们，把作为继承人的地坤嫁给温氏或他们的走狗，无论是用何等龌龊的方式。
云梦江氏的主人江枫眠，与他的妻子虞紫鸢，是典型的政治联姻。两人的感情以其说是夫妻，倒不如更像是合作者。最终他们也只诞下了两个孩子。长女已经在前年分化为地坤，并且为了躲避温氏，很快就与未婚夫金子轩结婚，而江枫眠收养的义子魏无羡，也在去年分化成了地坤。
而今晚，他们最后的希望，最后一个孩子，江澄，也正式分化。
是个地坤。
江澄躺在床上，刚刚经历了第一次情汛的他精疲力尽。尽管吃下去的药物已经发挥了功效，将他从那痛苦而难堪的失态中解救出来。但当理智回笼的那一刻，绝望和愧疚就几乎要将他溺死。如果他能分化成天乾，江氏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被温氏注意到。但这世界上没有如果，现在江氏的下一代继承人全是地坤，这个消息如果传到温氏耳朵里，恐怕不日就会派人前来。而畏惧于温氏的天乾家族，也不太敢冒着得罪温氏的风险，把自己的天乾入赘给江氏。
江氏陷入了一步死棋中。
“如今……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。”江枫眠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，“知道阿澄生日的人不少，恐怕瞒不了多久了。只能择日宣布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。”
“择日？”虞紫鸢冷笑了几声，“恐怕都不用你择日了。这半个月，莲花坞外出现了多少北方来的陌生人，都在等着阿澄分化的结果呢。你拖不了两三天，温氏肯定就来敲门了。”
她焦急的看了一眼江澄，又喃喃道：“怎么又是个地坤呢……”
江澄恨不得能把自己埋起来。魏无羡紧皱着眉看着他，起身说道：“江叔叔，如果温氏来了，就让我去好了。”
“胡闹！”江枫眠几乎是想都不想的抬起头，斥责道，“阿羡，这不关你的事。”
虞紫鸢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：“是啊，真好命啊，反正是义子，就算是地坤，也不会被温氏看上，想怎么样都可以怎么样。”
“三娘！”江枫眠的喝止几乎是与虞紫鸢的挖苦同时响起。
但虞紫鸢没有理睬他，继续嘲讽道：“怎么了？我说错了吗？温氏要是来要魏无羡，你怕是倾全族之力都要保住他。阿澄的话，你就未必了吧。”
“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！”江枫眠的脸色也聚集了怒气，但他却没有反驳虞紫鸢的话。
江厌离眼见父母的争吵越发严重，焦急的唤了一声：“阿娘。”
虞紫鸢转头看了他们一眼，女儿担忧的神色和儿子惨白的脸色映入她的眼帘，她咬了咬嘴唇，将满腹的怨气咽入喉中，留下满嘴苦涩。
江澄的心突突的跳着，如果他是个天乾，那么父母的忧虑可以放下，不会再争吵；兄弟的安全可以保证，不用担惊受怕。江氏也可以暂时无虞了。如果他是个天乾……
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盘旋，旋涡一样激烈汹涌，将他的一切都吸进了无底深渊。
如果他是个天乾……
江澄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，他支撑着慢慢坐起来，无视了慌忙扶住他的姐姐和义兄，将近乎魔怔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母。
“我可以是个天乾……”
一个地坤伪装成天乾，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疯狂举动。一旦发现，别说被整个上流社会唾弃身败名裂，恐怕还会被逐出贵族的名单，被温氏夺走一切。
而伪装者，因为长期服用抑制地坤情汛，伪装天乾气息的药物，身体也会不可避免的受到损伤，久而久之，甚至会影响寿命。
但江澄愿意，与其被温氏强行占有，他宁愿付出他的生命来守护江氏。
“你特么是不是做天乾做糊涂了！特么的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个地坤！”
魏无羡嘶吼着，把江澄狠狠的抵在巷道的墙上。
从第一天起，他就反对江澄这个疯狂而冒险的提议。但江澄心意坚决，谁都无法扭转。而事实证明，江澄也确实能够做到。两年来，即使是魏无羡，也时常会忘记江澄是个地坤的事实，下意识的将他当成一个天乾。
可这次不一样，温氏的龙潭虎穴，即使江澄真的是一个天乾，也有极大的概率有去无回。
江澄看着魏无羡因为焦急而泛红的脸，突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。
“那么，你说要怎么办？”
魏无羡愣了愣。
江澄分化为地坤，决定伪装成天乾的那天，也是这么微笑的问他的。
“我可以去。”
江澄露出了怀疑的神色，魏无羡咬着牙，从身后抽出一样东西。
那东西让江澄的肩膀突然间抽痛起来。虽然外形与他记忆里熟悉的火铳有些差别，但那确实是小了一个型号的火铳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他惊讶的看着魏无羡。
“是枪。”魏无羡说完，又很快补充上一句，“就是温旭狩猎会上打伤你的那个东西。”
“……枪？”江澄接过魏无羡手里的东西，左右翻看，语气依旧极不信任，“别蒙我了，你怎么可能拥有这个东西？我听说就连温氏都得经历千辛万苦，才能搞到一把。”
“哎呀你别管了，江澄，你听我说，只要有枪，对付温氏不是问题。”魏无羡急切的说，“你在这里等我消息，我去找……”
但他的话没说完，因为江澄突然迅雷一般伸出手，猛地对着他的侧颈击了一下。
“江……澄……”
麻痹感迅速的扩散开来，魏无羡感觉意识和力气一起从自己的身体里流了出去。他紧紧的抓住江澄，想要阻止对方的举动，但最终还是无力的被黑暗吞噬。
江澄扶住了魏无羡倒下的身体，低喃了一句：“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个地坤似的。”
说完，他把魏无羡抱起来，走出巷子。那个为他们通风报信的男孩不安的站在巷口，他听不懂他们的对话，但本能的感觉到紧张。
江澄走出去，拦了一辆马车，把昏迷的魏无羡扔了上去，然后招手把那小男孩唤了过来，将几张银票交给他。
“把他安全送到江氏公馆，这是赏金。里面的人如果问他怎么了，你就实话实说他被我打了。”
“那、那如果他们问您呢？”小男孩怯生生的问。
江澄愣了一下，随即勾起嘴角，苦涩的笑了笑：“你就跟他们说，我与人私奔了吧。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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