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开枪我真的是个小号

【曦澄】鹊梭织(三)

【写在前面的话】

 

曦澄《隐琳琅》番外

CP曦澄,忘羡,追凌

剧情承接隐琳琅,时间线在托春风之后,并不怎么ABO的ABO。



 【隐琳琅+托春风全文见此】


鹊梭织(一)         鹊梭织(二)


鹊梭织

(三)

 

衣物婆娑的声响传来,所有人都把视线移向了门口,蓝曦臣牵着江澄的手,缓缓步入了众人的视野之中。

魏无羡摇了摇头,他以为自己的礼服已经是极致了,谁知江澄的更加夸张。蓝氏的风格向来是素雅而庄重的,此前素、雅、庄,他都习以为常,但这个“重”,倒是他今天第一次领教到。两位新人的衣物都以素白为主调,但江澄那套,从里到外,层层叠叠不知套了几层,硬是把一个削瘦的成年男子,裹成了一个才露尖角的小荷苞。小花苞外面还罩着一层拖到了地上的礼袍。

那件礼袍完全用银线织成,在夜色之中也散发着星河一般的光芒,步履之间泛出朵朵卷云,在那纯白无暇的衣摆之间时隐时现。

这样一件礼服,足以体现蓝氏的大气、威严,矜重,沉稳——从江澄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。

如果不是蓝曦臣扶着他,恐怕他早就被这套如泰山一般沉的礼服压在地上爬不起来了。

怎么这么沉啊!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江澄一边在心中抱怨,一边回忆着自己前些日子刚背过的蓝氏族谱。听蓝曦臣说,这是历代流传下来的礼服,可是蓝氏历史上的主母大多是女性,连自己都觉得重的衣服,那些娇弱得花一般的女孩们怎么受得了?别是蓝家坑自己的吧!

平时步履如风,身轻如燕的江宗主,头一次觉得自己笨重得像只一掀就翻的乌龟。

更气人的是,明明一旁的蓝曦臣,也和自己一样包成了个破土的竹笋,却依旧优雅而稳健,宛若一只闲庭信步的仙鹤。

“晚吟,怎么了?”感受到江澄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蓝曦臣偏过头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,“别急,慢慢走,我扶着你,不会摔的。”

哪壶不开提哪壶!

他堂堂云梦江氏宗主,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件礼服的重压,就变成了不得不靠蓝曦臣扶持才能走稳路的瘸子?

蓝曦臣只觉得手上突然传来压力,江澄借着他的手稳了稳身子,便很快抽回了手上的力道。再看江澄,只见他挺直了身子,手也只是虚虚搭着自己,却依旧保持着和自己一致的步调,不动声色的沿着花径往宴会厅走去。

如果不是那比刚刚更沉重的呼吸,和专注到极致的眼神,恐怕会以为这几步,他走得非常轻松吧。

蓝曦臣哑然失笑,不着声色的放缓了自己的步子。谁料江澄立刻瞪了他一眼,仿佛在质问蓝曦臣。

“衣服太重了,我走不快,晚吟等等我啊。”他凑到江澄耳边,尾音还带着低低的语调,听起来似乎真的非常为难。

“呵,刚刚谁说能扶着我的?”江澄挑起了眉毛,颇有些得意的说道。蓝曦臣感觉手被紧紧握住,江澄的力道顺着火热的手掌传来,托住了他的手腕。

蓝曦臣心中如有和风拂过,握紧江澄的手微微一翻,两人十指相连,相互依托扶持。

江澄皱了皱眉,对上蓝曦臣的眼睛,那双眼睛里是他早已熟悉的柔情蜜意,像化开的糖霜一般,甜而不腻的流进心里。

“晚吟,走吧。”

蓝曦臣握了握他的手,好像永远也不想放开。

这回轮到江澄露出宠溺的苦笑,用力回握住那只温暖的手,和自己要从此共度余生的人一起迈开步子。

 



但江澄很快就把沉重的礼服抛到脑后了。

宴会堂前有四五级台阶,江澄的礼服下摆极长,蓝曦臣担心他踩到衣摆,早已唤来侍从和他一起帮忙提起长袍。江澄上身衣服繁重,几乎无法弯腰,只得挺着身子等他们摆弄。

这一抬头,刚好和宴会厅里的视线打了个照面。

正好对上魏无羡。

江澄一开始还没看出那是魏无羡,毕竟对方今天把所有的额发都整齐的梳到了耳后,还一丝不苟绑上了蓝氏的抹额。再罩上蓝氏那一席纯净无暇的白衣,之前那一身风流不恭全被洗去,反而托出了一朵玉兰花一般的安静文雅。

他有些好奇这个没见过的蓝氏弟子是谁。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,直到魏无羡尴尬的勾起了一个笑容,江澄的脑袋这才仿佛被人打了一拳,猛地意识到那个跟着蓝忘机站起来的男子是魏无羡。

如果是当年和他一起长大的魏无羡,恐怕化成灰他也不会认不出来。但如今的魏无羡,顶着的是一张他不熟悉的脸,那张脸没有曾经的魏无羡俊俏,却比原来的他清秀,少了那俊朗英气的轮廓,多了些清淡精致的线条。

尽管只要魏无羡一笑,他便能认出来。

但那依旧是一张江澄十分陌生的脸庞。

那一刹那间,那种熟悉的失落和无法言喻的痛楚再度涌上心头,自观音庙之后,江澄已经很久没有再浮现出这样的情绪了。他飞快的转过头,不再看魏无羡,把视线投向了蓝曦臣。后者刚刚帮他理好了下摆,起身牵起了他的手,朝他露出一个微笑。

那是足以为他扫除一切阴霾的笑容。

江澄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,他与魏无羡早已是两条过了相交点的直线,从此只会越行越远。

十三年的执念已随着陈情还给了魏无羡,他们已经是毫无纠葛的陌生人了。余生所有的执念,只会给予他身边,温暖如光的蓝曦臣。

 


魏无羡看着江澄触电一般的别过头,心中也涌起了莫名的苦涩。他和江澄,直到地坤之事曝光前,已有好几年未见。*1

他性格向来洒脱,死过一次,自知心境已和从前大不相同了。对于前尘过往,恩怨纠葛,恨不得全部抛却,只留一个蓝湛,共度此生便可。

可偶尔午夜梦回,想起年少时一起胡闹,一起闯祸,一起挨训的时光,却也情不自禁泛起丝丝怀念。人或许就是这么贪婪又自私的,当初观音庙恨不得斩断一切再无纠葛,风浪过后再回首,却又觉得太过遗憾与酸涩。

他带蓝氏小辈们夜猎,偶尔也和金凌一起,提及江澄时,皆是稀松平常的语气,有时也不免有些错觉,仿佛他们还是一起打山鸡的好兄弟,但他自己心里,又清楚得跟明镜似的,他们中间横着江氏夫妇的死,横着阿姐的死,横着他自己的死,尤其还横着自己剖给他的那颗金丹,每一条都是无法跨越的深壑,无论如何,都回不到过去了。

如今又加了一条,横上了江澄的地坤身份。

他叹了一口气,看着蓝曦臣带着温柔的笑意,牵着江澄的手登上台阶,缓缓步入宴会厅。

亲眷与宾客,都向两人拱手致意,他也与蓝忘机一起,弯下身子,向经过身前的两人行礼。

即使他没有抬头,也知道江澄的视线,至始至终没有往他的方向移一点。

他曾经想过,再见江澄,或许能笑着说一句“你还好吗?”。可临到了跟前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,他们两人之间,纵使都有千言万语,却都已无话可说。

 


蓝氏家规四千多条,食不言一直是其中最有名的一条。

这里的婚宴,全然不像其他各家一般,锣鼓喧天,觥筹交错。蓝曦臣满脸喜色的致了谢辞,宣布开宴以后,左边那几座宴厅,因为皆是宾客,尚属气氛活络,时不时传来一些热闹的气息;而主厅和右边用于宴请族内亲眷的宴会厅里,就陷入一片雅雀无声的寂静中。只有负责宴会端茶送菜的家仆,在各个大厅之间无声的来来往往,身影轻得几乎没人察觉。

与蓝氏家宴不同,因有宾客在场,所以菜品的选择,比家宴多了些华丽的气息,在味道上,也更加丰富一些。尽管如此,与正常喜宴上的菜肴相比,依旧可以用“清淡”两个字来形容。

不过,虽然几乎都是素食,但在材料的选择上,蓝氏是非常讲究的。端上来的食材,皆是上等,有的还是遥远的西北和南疆才有的蔬果。食器和摆盘也极尽精美,淡雅不俗,足以叫人忽略那清淡无油的味道。

不过这场婚宴,最苦的恐怕还是坐在主座上的新主母。

江澄衣饰繁重,坐下去以后,宛如被栽到土里的笋,动都动不了,只能勉强移动着手臂。况且衣物纯白如雪,一尘不染,他格外担心一个不慎,将汤汁菜叶染在这衣服中,被人耻笑了去。于是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,食不知味,后来干脆只是装模作样的点了几下,几乎没有吃饭的心情。

蓝曦臣趁人不备,轻轻捏了捏他掩盖在宽大袖子下的手。

“我已和叔父说过,你身着这样繁复的礼服,想必是不能好好吃饭的。”他压低声音说,“所以我额外在寒室准备了一份晚膳,待会晚辈马上要来敬茶了,敬完茶后,你便可离席回房,不必再出来。换下这身衣服,先吃点东西。”

一听闻可以换下这身礼服后,江澄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明亮起来,但很快又皱起了眉。

他记起,这晚辈敬茶之礼,打头的应该是蓝忘机。

似乎要验证他的想法一般,就在此时,那个名叫蓝思追的小辈,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厅偏门闪了进来,悄悄走到蓝忘机身后,弯下身子附耳说了什么。

于是蓝忘机淡漠的点点头,转头看了魏无羡一眼,两人双双站了起来。

 

TBC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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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1:此处是按照修改版的时间线来的,修改版故事发生的时间已经是观音庙几年之后了。


这篇其实就是婚礼流水账,没什么实际内容_(:з」∠❀)_,婚礼的过程也是我乱编的,大家随意看看就好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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