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开枪我真的是个小号

【曦澄】鹊梭织(十一)

【写在前面的话】

 

曦澄《隐琳琅》番外

CP曦澄,忘羡,追凌

剧情承接隐琳琅,时间线在托春风之后,并不怎么ABO的ABO。

抱歉今天家中有事,写得很急,也来不及画封面图_(:з」∠❀)_实在抱歉

 

鹊梭织(十一)

 

这时正是冬末天气,空气中浮着丝丝寒意,况且云深不知处位处深山之中,严寒更甚。寒室内摆放着的火盆烧得通红,努力的为主人驱散冰霜一般的冷意。但蓦地一阵冷风不知从何而起,伴着窗外竹影纷乱的响动,从窗缝中闯入屋内,卷起一帘鼓动的凛冽。

江澄禁不住打了个寒颤,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。他又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,实在不习惯这样无所事事,披上床边的裘衣下了床。

寒室的一角,放着几个描金漆皮箱子,上面细致的描着莲花坞的花纹,是江澄带来的,日后准备与蓝曦臣共同生活时准备的东西。

江澄熟练的打开了箱子,在里面翻找了好一会儿,直到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玉圆盒。那盒子是以和田玉打磨而成,莹白透亮,手柄刻成鲤鱼的模样,十分精巧。他仔仔细细,上上下下的端详了盒子一阵子,才站了起来,朝门外唤到:“来人。”

“江宗主,您有何吩咐?”进来的弟子是相当熟悉的面孔,江澄以前就经常看到他跟在蓝曦臣身后。

很好,他微微翘起了嘴角。

 **********

出了寒室往南走,沿着两旁种满琪树瑶草的白石板阶梯往下,经过静室和几座小巧的楼阁,便到了蓝启仁的书房。

此时书房内,蓝启仁正与蓝曦臣相对而坐。蓝启仁轻轻捋着胡子,往日严肃得令人畏惧的眼神,此时却带着难掩的喜色。

蓝曦臣从没有看见叔父这般高兴过。

“江宗主身体如何?醒来可还有哪里不适?”

“叔父放心,晚吟醒来,一切皆好。雨河也仔细诊察过,大人和孩子一切安好。”

闻言,蓝启仁安心的松了一口气。

“也是苦了那孩子了。曦臣,身为天乾,有照顾地坤之责;而身为丈夫,更应该珍惜自己的伴侣。你乃蓝氏之主,要为所有人做好榜样,好好对待江宗主,不可怠慢。”

蓝曦臣点点头,露出温顺的笑容,表示对蓝启仁的话毫无异议。

“侄儿谨遵叔父教诲。”

蓝启仁满意的点了点头,随即,将几张绢纸放置蓝曦臣的面前。

蓝曦臣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些纸,认出纸上皆是蓝启仁的笔迹。

“这些都是我想出来的名字。”蓝启仁再次捋了捋微翘的胡子,对着自己的侄儿说道,“自然,孩子将来要叫什么,还是应该由你们俩来做主。这也就是我这老人家闲来无事,给你们参考参考的。”

蓝曦臣轻轻执起那些纸,从江澄有孕的消息传来到现在,也不过两三个时辰,蓝启仁也已经想到了这么多名字……想必,是期待许久了。

他露出一丝苦笑,正要说话,对面的蓝启仁却先开口继续说道:“我们修仙世家与民间百姓不同,名也好字也好,都是早早的就取好了。这孩子毕竟是未来的蓝氏家主,名字这事,还是不可怠慢,须得细细琢磨一番。”

“叔父……当年,我与忘机的名字,也是这么取出来的吗?”蓝曦臣脱口而出,问出来的瞬间,悔意立即涌上心头。他鲜少与叔父提起过过去的事,叔父似乎也并不愿意与他谈论。对他们叔侄两而言,与蓝曦臣父母绑在一起的过往,都犹如被时间淬炼过的刀锋,无论过了多久,都能够轻易的在他们心下划下累累伤痕。唯一能够治愈的方法,便是假装忘记,避而不谈。

可如今,新生命即将到来的喜悦,似乎冲淡了这种痛苦。刀锋仿佛被钝化一般,即使提起,好像也不再那么痛了。

“哼!”蓝启仁带着笑意哼了一声,“不然呢,你父亲可是个甩手掌柜,当初我抱着你叫他给你取个名字,他居然说,你看着取就好了,真是……”

蓝启仁突然停了下来,意识到这对蓝曦臣是种伤害,没有人会在知道父母冷淡自己的时候还会感觉到开心,他愧疚的假咳了几声,看向表面上神色如常的侄子。

“但是我把想好的几个名字给他挑的时候,他也是仔仔细细挑了几天几夜,才决定下来的。”蓝启仁难得用了缓和的语气,“如果兄长知道有孙子了,可能会比我都高兴吧。”

蓝曦臣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,想象了一下父母如果活着,知道这个消息时的反应,曾经深埋心中的苦闷,也仿佛被春风吹过的沙砾一般,消逝了许多。

“等晚吟好点,我会去祠堂,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的。”

“嗯。”蓝启仁叹了口气,“兄长他……唉,你万不可学他。”

“叔父放心,侄儿知道。”蓝曦臣终于等到了最佳的时机,开口道,“其实关于取名,侄儿有事,须与叔父商议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是关于孩子的未来一事。”蓝曦臣褪去了刚刚苦涩的怀念,正襟危坐向蓝启仁说道,“我和晚吟的第一个孩子,我打算让他姓江,日后,继承莲花坞。”

蓝启仁的眉毛不悦的吊了吊,但迅速的从讶异中恢复了理智,压着声音问道:“为何?”

“莲花坞的情况,叔父想必也知道。”蓝曦臣一边观察着蓝启仁的表情,一边委婉的解释,“江氏除却晚吟,已经没有其他血脉了。所以我想,第一个孩子,让他来继承莲花坞,对晚吟而言,即是一种宽慰,也是一种保障。”

“我明白你的心思,曦臣。”蓝启仁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平和,但紧皱的眉头出卖了他的忧虑,“但是,自古以来,万没有天乾之子,跟随地坤姓氏的道理。这是不成体统的事情。”

“叔父,晚吟虽是地坤,但也是我明媒正娶,拜过先祖的道侣。修仙世家中,男女和仪结为夫妻,因妻家人丁凋零而将孩子冠以妻姓的事情也不是没有。因此侄儿认为,这么做,也并无不妥。”

“但是,曦臣,你可知这样的决定,会给蓝氏带来什么?”蓝启仁苦口婆心的劝慰道,“人言可畏,积销毁骨。此事宣扬出去,仙门百家,恐怕都会嘲笑蓝氏怯弱无能,竟服于一地坤之手。”

“叔父,侄儿在想,到底什么是无能呢?”桌边烧着的小水壶发出沸腾的声响,蓝曦臣提起水壶,将热水注入茶壶中,为蓝启仁与自己各斟了一杯茶,细腻的烟雾与舒心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
“自先祖蓝安以来,我们姑苏蓝氏,就是仙门百家中的翘楚,直至现在,势力依旧是如日中天,修仙界无人能敌。民间有言,富不过三代,即便在修仙界,三代而衰的家族也比比皆是。可我们蓝氏兴盛了几代,叔父您比我更清楚。而到了侄儿这一代,虽比不及先人们万一,但与莲花坞联姻,毫无疑问,已是仙家之中,最强大的家族了。即便有了如此的成绩,仅仅因为宠爱地坤,多为地坤着想一分,便要被嘲笑为无能,这样的道理,侄儿实在想不明白。”

“曦臣……”蓝启仁的脸色深沉,似乎在搜刮着反驳的话语,但蓝曦臣却抢先一步说了下去。

“为什么用暴力,用强迫,用威胁来征服一位地坤,将他当做延绵子嗣的工具,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困在产床之上,反而会为被人认为是勇武,是强者?而怜爱地坤,尊重地坤的人,却被冠于懦弱,无能的名义嘲笑?这样的话,天乾和地坤的关系,又与山野间的禽兽,有何不同?我们是人,不是野兽。叔父,我们蓝氏,家法严苛,规束自我,比起别家弟子,活得多累多苦,您和我,心里都很清楚。而我们牺牲天性而换来的,立于修仙界顶点的地位和力量,难道依旧要在那些陈旧,迂腐,罔顾人性的陋习面前龟缩,难道仅仅因为几句流言蜚语,就要在那些比我们弱小得多的家族前期畏头畏尾吗?”

蓝启仁看着侄儿眼中激动的光芒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蓝曦臣自幼稳重,即便是是孩童之时,性格也内敛沉静,甚至比大多数成年人更加矜持温和。而今,缥缈的茶烟模糊了蓝曦臣的轮廓,让蓝启仁看见了这个熟悉的孩子展露出来的,完全不同的一面,那是他从未见过的,陌生的侄儿,他沉默着,感觉到坚硬的胸口,渐渐柔软了下去。

“叔父,晚吟长期服用秘药,且他的性子,甚是敏感,思虑也重,我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。”蓝曦臣的声调慢慢缓和下来,似乎从刚刚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,眼中的光芒却暗淡下去,“况且你也知道,修仙界的地坤,大多并不长寿,自古以来,皆有地坤乃是以命换子的说法。我想,如果能让长子冠于江姓,做莲花坞的继承人……对晚吟而言,更是宽慰;对我而言,也能让晚吟,更加安心养胎。”

蓝启仁的心防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溃散了,他看了看面前一脸低落和不安的侄子,又想起今日昏迷的江澄,心中终是涌起了一股怜爱与不忍的情绪。

“也罢,你说得也有道理。”他开口道,“便按你说的做吧,首胎便姓江氏吧。”

“侄儿任性,多谢叔父成全。”蓝曦臣仿佛被浇了水的花一般活了起来,起身向叔父致谢,蓝启仁看着他欢欣的模样,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。

“江宗主知道你的想法吗?”

“晚吟尚且不知,我回去后会与他商议此事。”

“嗯。”蓝启仁捋着胡子点了点头,“你替我问问,江氏取名字可有什么忌讳或规矩,我再重新想几个名字吧。”

“是。还请叔父,为侄儿费心。”蓝曦臣小心翼翼的将蓝启仁先前取的名字整理好,递给蓝启仁。蓝启仁接过了,盯着那些名字看了半晌,突然说道。

“曦臣,你可知,并非所有地坤,皆是早亡。”

蓝曦臣停下了捧起茶杯的手,看向自己的叔父。

“蓝安的长子,蓝氏的第二代家主,和现在的你一样,迎娶一位地坤作为命定之人。”

“侄儿知道,我们的先祖母,作为一位地坤,反而活得比自己的天乾还久。”

“是啊。”蓝启仁再度慢慢捋起了他的胡子,“据说两人十分恩爱,结为道侣五十三年,共生育了十三个孩子,在整个修仙界,不,哪怕是民间,这种事情都非常罕见。”

“正是他奠定了我们蓝氏庞大家族的基础啊。”蓝曦臣笑言道。

“况且,在家主意外过世后,他还作为主母,力排众议支持让长女蓝翼继任家主,活了百来岁高龄才仙逝而去。我记得藏书阁还藏有他们二人的记录,他们二人的第七子酷爱记事,当时还编写了一本‘家事书’,密不外传。只是不记得当初是否有被温氏烧毁,恐怕得找寻一番了。”

“叔父莫要担心,侄儿去找。”蓝曦臣展着笑颜,为蓝启仁再度斟上了一杯茶。

 

 

TBC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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